男孩沒有特別地破門而入,而是居住在女孩屋子隔壁,成為鄰居,對於心意也不甚理解。
他只是三不五時就敲敲大門,不斷的給予女孩東西,也不過問她究竟需不需要。房內堆積的物品越來越多,有一些甚至是用不著的,但卻不捨得丟棄。
也許是被這些情緒覆蓋,「寂寞的產物」驟然消失了。
可是,女孩一點也不覺得可惜,那個聲音本身就不需要女孩的陪伴,而女孩現在也不需要那聲音了。
男孩偶爾會斥責她屋子的擺設,像是牆壁不夠乾淨之類的。
女孩非常容易被言語打擊,每次受傷都暗下決心偷偷搬家,但儘管如此,失去寂寞產物的她更是害怕孤單。一個人能在這白色屋子內安然自得,如今已沒辦法做到。
隔著牆壁生活的他們一直無法跨越那道距離,她完全不了解那位男孩,就像男孩不了解她一樣,這讓她絲毫沒有安全感,能夠去鼓起勇氣敲對方的門,每次反覆思考的結果都不得善終。
女孩最後往往選擇遺忘,但牆上一次又一次翻修的痕跡卻清晰可見;重新刷漆的過程中,屋中的擺設總像被抽走(丟棄)一些,昨天是那角落的物品、今天是窗戶邊的花盆、明天是門前的掛飾……
忘記了人生原有的夢想,忘記自己應該擁有的,她的日子逐漸走向醉生夢死。
這天,男孩責備女孩替他家大門粉上的油漆,她才發現自己喜愛的顏色與他截然不同,雖然沒有誰對誰錯,但每次整修,都替彼此的房子增添傷口及裂縫。
跟女孩有共識的,似乎只有「那個聲音」,祂再度出現。不得不承認的是,那個聲音是可悲的存在,但是最能撫慰女孩。
她想著,或許,至始至終這個房子就只有「那個聲音」真正住了下來,不過日子依舊一天天過去。
最後,女孩無心地把男孩家中的裝飾搬出戶外整理,男孩生氣的怒罵她,並將自己反鎖後便不出戶。
女孩還是不明白,但她沒有開門的選擇權。
男孩會不會偷偷搬走,似乎是抓不透的問題,她唯一能確定的是,男孩過往不曾想要走進來過,而女孩也走不進別人的屋子,也許,多逗留個幾步會有所差別。
白色的房子不算很堅固,有崩塌的能性存在,雖然她也看過鄰居有些房子已成灰燼,也試過捧著建材給予幫助,有些房子勉強支撐了下去,而有些則無疾而終。
很多屋子很美,都多少都有不完美。
她開始了解,要學習以微笑去接受這牆上一道道的疤,偶爾見到某個部份被劃上不負責任的到此一遊,其實也滿會心一笑。
女孩收拾著物品,打掃著屋內、拉開窗簾,希望讓下一個進門的人能夠感到安心,她是這麼的想著。
--想要成長,讓這名為「內心」的屋子更加堅強。
- Feb 02 Tue 2010 11:19
【自傳】《殤》白色的屋子-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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